《棘花》：病症、苦痛与人生救赎的艺术图解

继2015年的长篇小说《空巢婚姻》之后，2021年，作家简媛再度推出第二部长篇佳作《棘花》。与《空巢婚姻》中历时性地表现一家三代女性悲剧式的轮回命运不同，《棘花》则是聚焦于一个女性，即小说主人公杨素，以她的工作、家庭、身世等为线索来辐射，逐渐展开了一幅更为宽广的社会画卷。总体来看，小说的叙述方式和组织架构与第一部作品《空巢婚姻》都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就表现个人生活情感问题的细腻程度与现实社会问题的深广度而言，两部小说又是一脉相承的。小说采取一种倒叙的手法，在开头就将主人公杨素失明以及丈夫周亚宁逃往荒漠的结果先抛掷出来，在给读者率先一个巨大的悬念之后，叙述者才有条不紊地徐徐展开小说的故事情节。小说实际的故事时长虽然仅有九个月，但作者却以一种折叠式或者说镶嵌式的叙述方式，将主人公杨素整个的成长和生活经历以及上一代人的命运沉浮都巧妙地进行了展现。而更重要的是，小说以一种横截面的表现手法，力图将整个社会的各种病灶一一呈现，这便使得小说将个人命运与社会变迁有机地联系了起来。

一、病患的集散地 病症的揭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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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之所以能达到这样一种历时与共时相交，个人与社会相连的表现效果，一个重要的原因，便在于对主人公身份的选择和定位上。杨素是一名中医院肛肠科的主治医生，可以说，无论就其职业还是工作环境来说，都是比较特殊的。医院可以说是一个治病救人的专门场所，而医生则是亲自完成这一工作的人。人们因为生病而来到医院，又会因为被治愈而离开医院，可以说，医院就是一个病患的集散地。而人是否会生病，又会得什么样的病，这都是不会因为身份地位或职业的不同而改变的。所以医院同时也就成了上至高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各色人等、各个阶层都可能汇聚的地方。从某种角度来看，医院也可以成为一个社会的缩影，而且常常在这里，才会表现出人们最真实的一面。正是由于医院和医生本身所具有的职能和特点，才能够为主人公杨素接触到不同阶层不同身份的人提供了可能，这是整部小说故事情节得以展开的重要基础。

假如我们以医院这样一个叙事空间为聚焦场域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既有像纪鹰一样身份显赫的高级官员，又有像黄志明这样坐拥宏景集团的企业家，还有像卓尔这样误入歧途的律师，像梁子然这样的花花公子，而更多的恐怕还是像墨兰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小说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如何将这些身份地位悬殊的人联系在一起，而这一重要的纽带就是医生杨素，杨素在这里不仅仅是这些人的主治医生，她与他们还有着更深层的联系。小说的主体部分，也正是以杨素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世之谜为主要线索展开叙述的。却原来，身为副市长的纪鹰便是杨素的生父，而身为清洁工的墨兰竟是杨素的生母，身为大老板的黄志明，不仅与纪鹰是曾一起共事的老友，也是杨素的丈夫周亚宁的老板。总之，这里的人都与杨素之间有着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小说中诸多人物之间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讲，是作者有意建立起来的，目的是为了使小说故事情节更加顺畅合理地演进。而倘若我们切断各个人物之间这种被作者人为建立起的联系之后，仅仅以他们各自固有的身份来加以审视的话，那么作者欲以横截面的方式揭露和表现整个社会“病症”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

墨兰是小说中第一个被杨素医治的病人，她虽是一位女性，但在每次医治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镇定和坚忍，却是很多男性都达不到的。用小说中的话来形容墨兰，她身上有一份“单纯的宁静”“朴实的善良”以及“卑微的内敛”与“沉默的坚忍”。这些被杨素一眼便洞察和感知的品质，只有在小说对墨兰人生经历的徐徐展开中才逐步在读者头脑中深化起来。且先抛开墨兰与杨素的关系不谈，小说中来到医院看病的墨兰无疑是农村贫苦家庭中老妇人的典型代表。儿子在南方打工，儿媳又即将临产，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年事已高的她还不得不继续做那些卑微的工作来补贴家用。可以说，小说中的墨兰实际上代表了社会中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作者正是以墨兰这一人物为窗口，将下层民众的生活现状在读者面前进行了呈现。小说中第二个被杨素医治的便是身为副市长的纪鹰。纪鹰在小说中的形象可以说一直都是威严端正的，但这一看似高大伟岸的形象背后却也是牺牲了身边人换来的。在爱人墨兰最需要他的时候，作为知青的他却选择了抓住唯一的“返城”机会，暂时将墨兰以及还未出生的女儿杨素留在了客界，奔向了自己光明的前途。如果说造成纪鹰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要归结于时代之因的话，那么小说中那支笔帽上留有裂缝的英雄牌钢笔，便可以看作是纪鹰本人最好的象征，那道裂缝就是历史在纪鹰心中留下的不可抹灭的伤痕。而小说中作为政府高官的纪鹰与身为企业老板的黄志明之间的暧昧关系，多多少少也是对社会中某种复杂利益关系的展现，只不过在这里，作者有意维护了纪鹰的正面形象，没有把他塑造成官商勾结的典型，但是黄志明却不可避免地成为被批判的对象。

从作者倾注笔墨的多少来看，黄志明绝对算得上是作者着力塑造的人物之一。小说中对黄志明这样一个企业家的刻画，总不免让人联想到茅盾《子夜》当中的吴荪甫。黄志明有着与吴荪甫一样的雄心，也有着与吴荪甫一样的狡黠与无情，同样地，他也有着与吴荪甫一样的失败结局。黄志明无论是对自己曾经的挚友纪鹰，还是对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周亚宁、蒋磊，甚至是对自己的女儿黄小米，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利用成分。他之所以来到杨素所在的中医院看病，除了治病本身，他还怀揣着别的目的，那就是想利用杨素与纪鹰的关系，通过杨素的丈夫周亚宁软硬兼施地打动纪鹰，从而实现自己的投标计划。黄志明的失败，看似是诸多不确定的因素导致的，但实际上却多是他自己促成的结果。正是因为他的放任不管，才让自己的女儿在插足周亚宁夫妇婚姻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也使得周亚宁不愿继续负责宏景集团在C国的项目，最终黄小米为爱疯狂，险些酿成更大的惨剧，而周亚宁则对黄志明彻底失去信任，不再继续做他的提线木偶。至于C国项目的彻底失败，除了黄志明的任人不利之外，更重要的则是他对手下蒋磊的冷酷无情导致的。

如果说墨兰是社会底层民众的代表，纪鹰、黄志明是社会上层人士的代表，那么其他人如卓尔、梁子然以及杨素自己，则代表了处于两个阶层中间的社会人群。卓尔是纪鹰的妻子卓凡的弟弟，但是他却与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关系并不融洽。卓凡一家究竟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作者在小说中并未展开叙述，但是从仅有的叙述中我们不难得知，卓尔的原生家庭也并不幸福。卓尔来医院看病时的身份是看守所里的犯人，而更为讽刺意味的是，卓尔原本却是一名律师。在杨素深陷医闹纠纷的时候，卓尔为了帮助杨素，拿出了自己的律师证。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律师，不仅染上了吸毒恶习，还染上了艾滋病，而这些都是拜卓尔的前妻所赐。对于卓尔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小说中虽然没有作更多的明确解释，但应该说，卓尔和卓凡这一条故事线还仅仅是一条虚线，作者无意将它填实，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它与小说的故事主线的关系并不紧密，但这些都不妨碍卓尔作为社会中间阶层人士的代表被我们所审视。梁子然是周亚宁的同窗，也是周亚宁的同事，但与周亚宁的优柔寡断不同，梁子然身上更多的是花花公子般的放荡。可以说梁子然是个没有明确生活追求的人，他的生活更多只是享乐。但是梁子然也会偶尔迸发出超乎常人的清醒，关于周亚宁的事，有时候他看得更清楚，他也能在与杨素短暂的接触中，发现杨素身上连周亚宁都体察不到的善良和美好。如果说梁子然也是有“病”的话，他的“病”主要还是他那放荡享乐的生活方式对自身的蚕食。

事实上，在这篇小说中，有“病”的人不仅仅局限于医院中。黄志明的妻子肖莉以及黄志明的手下蒋磊本身就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肖莉整日在对丈夫的患得患失中生活着，而蒋磊则被嫉妒与报复心理所彻底摧毁。黄志明的女儿黄小米，也因为追求爱情而偏执到疯狂的地步。为了逼迫杨素与周亚宁离婚，竟拿刀胁迫杨素的女儿。杨素的养母王荆花为了逃避失去女儿的现实而选择了失忆。杨素的好友菲儿，由于怀着对婚姻的恐惧而选择成为“不婚族”。杨素的同事胡颖，将医院视为了职场，忘掉了作为医生真正的职责，关键时候竟能抛下正在手术中的患者。杨素女儿(凡凡)学校的史老师，在试图利用凡凡来满足自己的利益未果后，就开始对凡凡和杨素横眉冷对了。“胸毛男”故意利用自己病危的父亲引发医闹来获取医院的赔偿。这些人难道不都是这个“病态”社会的中“病患”吗！

二、互为因果的苦痛与救赎

小说中最后一个特殊的病人，不是别人，正是为他人进行疗救的医生杨素自己，杨素最终失明了。小说以杨素的失明开始，又以杨素的失明结束，以一种倒叙和不断回忆式插叙的手法创造了一个回环的小说结构。小说在开头便交代了杨素失明的结局，这就使得我们怀揣着“她为什么会失明？”的疑问展开了小说的阅读；然而在结尾处，小说又在杨素失明后戛然而止，这又使我们不得不重新带着这个疑问回味整篇小说，重新审视主人公杨素的人生。而杨素为什么会失明？这也正是作者在小说《后记》中提出的问题。作者在小说《后记》中写到：“在《棘花》里，‘失明’既是一种逃离真实世界的方式，又是一种无限接近内心世界的途径。于是，造成失明的原因也成为‘棘花’的‘因’。”事实上，杨素会失明，在整个小说的叙述过程中都是有所铺垫的，每当杨素过度劳累或受到大的情感刺激后，就会出现视力模糊的症状，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症状持续的时间也在变长，所以杨素的失明，并不显得突然。但是致使她失明的深层原因却还是需要我们去小说中寻找。

其实杨素的人生经历也恰是一种与周围人互为因果的苦痛与救赎的回环。最初始的那个“因”可以说是杨素的生父纪鹰种下的。四十多年前，身为知青的纪鹰为了返城而选择暂时丢下自己的爱人墨兰以及她腹中的孩子。这是墨兰被迫离乡，杨素成为杨楚和王荆花夫妇养女的开始。杨楚和王荆花夫妇一方面出于对墨兰的保护，一方面也出于自己渴望得到一个孩子的私心，致使他们欺骗了墨兰。可以说，杨楚夫妇收养杨素的行为本身就是私欲与救赎交织并存的，但无论如何不能否认的是，这其中救赎的成分一定是大于私欲的，这种救赎既指向墨兰，也指向杨素。也正因为此，杨楚夫妇才会在之后的生活中默默承受更大的压抑与苦痛。收养杨素是杨楚夫妇种下的“因”，而隐藏着杨素的身世之谜，饱受着村人的非议，在患得患失中煎熬地生活，则也是杨楚夫妇不得不承受的“果”。杨素从此成为客界这个山村中，被村人讥讽为“绝代户”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而这一“果”却是纪鹰与杨楚夫妇共同的“因”促成的。如若不然，杨素的命运将是另外的两种境遇，要么过上如弟弟纪晓芒一般的高干子弟优越生活，要么便是在荒野中孤独地死去。而杨素终究还是走上了一条苦痛与救赎回环交织的路。

杨素因为身材和长相，很早就被村里的寡妇指认为了“红颜祸水”，而之后的事实证明，这原本作为女性值得骄傲的外在形貌，却给自己招致了祸端。杨素遭到表哥的侵犯，可以被看作她人生中受到的第一次极其严重的伤害，这次伤害甚至也成为她在大学期间与室友尹婷发生冲突的潜在导火索，甚至在此之后成为被丈夫周亚宁，甚至养母王荆花诟病的肛肠科医生等一系列事情，都可以看作是这件事的连锁反应。但是杨素之所以能够在这次重创后继续坚持求学，甚至坚持做一名肛肠科医生，对她起到关键性救赎作用的人竟还是她的生父纪鹰。就在杨素身处冻饿而死的绝境时，她遇到了恰巧回到客界寻找墨兰的纪鹰，纪鹰向她施予援手并送给了她自己珍藏的钢笔。而纪鹰对杨素的救助，并非只是出于简单的恻隐之心，而恰恰是因为杨素长得太像她的生母，也就是纪鹰的恋人墨兰了。这或许看上去太像机缘巧合了，但实际上其中暗含了因果。而纪鹰的这一次救赎，不仅救赎了杨素饥寒交迫的身体，更重要的是救赎了她的灵魂，在她那已经变得晦暗的心灵里重新注入了阳光。正是纪鹰对杨素说的这句话：“好好学习，等你有能力帮助需要你帮助的人时，你就找到我了。”它支撑杨素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它让杨素即便是被分配到自己不喜欢的肛肠科，也依然能感受到被他人需要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它更让外表看似冷漠的她却能默默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读书，甚至去帮助像墨兰这样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句话为她注入了一种崇高的信念：“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帮助真正需要她帮助的人。”于是，当她看到坚忍善良的墨兰身处困顿时，她便本能地想施予援手。因此，这些“果”，又可看作是纪鹰那次救赎种下的“因”。

杨素遭受的第二次打击，无疑是发现丈夫周亚宁的出轨。原本满心期待丈夫回国的杨素，却在丈夫即将归来时收到了丈夫出轨的陌生人短信，这个出轨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周亚宁老板黄志明的女儿黄小米。杨素与周亚宁的结合，一直以来被杨素的好友安若、菲儿等人所羡慕，他们是真正的俊男靓女，一个是医生，一个是企业的高管，在任何人看来，这样的婚姻都应该是美满的，他们婚姻的好坏甚至成为加入“不婚族”的菲儿决定自己是否结婚的衡量尺度。杨素和周亚宁的结合原本也可以看作是互相的救赎。杨素和周亚宁的原生家庭其实都不好，杨素从小生活在一个被村里人鄙夷和非议的家庭中，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母亲王荆花总是对老实憨厚的父亲杨楚处处压制；而周亚宁则干脆就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儿。杨素在周亚宁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时候选择嫁给了他，而周亚宁则真正把杨素从过往的“黑房子”中解救了出来。周亚宁出国的初始动机，不为别的，还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大的成就，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从而让妻子摆脱那个在他看来不体面的工作后，依然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他一来没有理解妻子对工作的真正态度和信念，二来陷入了黄小米的诱惑和阴谋，最终酿成了出轨的事实。周亚宁的出轨，除了使杨素的内心再次回到那个“黑房子”外，还给杨素带来了更多的次生伤害。首先，是女儿凡凡敏锐地感受到了父母二人感情的变化，加上同学恶意的嘲讽，使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其次，是来自黄小米的攻击，黄小米借助父亲黄志明的猝死，故意引发医闹事件；在杨素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故意刁难；最后甚至持刀胁迫杨素的女儿。幸运的是，在这几次杨素陷入险境的时候，总有人能站出来为她化险为夷，一个是她的生父纪鹰，一个是暗恋她的病人卓尔。纪鹰能站出来，既是一种对杨素补偿性的救赎，更是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担当；而卓尔则是因为杨素在救治自己身体的同时，也救治了自己的心灵，这使得卓尔在危急关头能够挺身而出夺下黄小米手中的刀，救下了杨素的女儿凡凡。所以，杨素与卓尔之间的救赎依然是相互的。

杨素救治了那么多的病人，最终自己却失明了，而她的失明却不是一朝促成的，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正是在一次次地遭受打击和伤害后，郁结而成的病。杨素彻底失明是在得知养父杨楚去世的消息后，而在此之前，养母王荆花因为不愿接受女儿被夺走的事实而患上了选择性失忆，不再认识杨素；丈夫周亚宁怀着对她的巨大愧疚只身奔赴到了新疆；知道了自己真正身世的杨素，凭空中多了许多的家人，但自己原本那个家却散了，养父去世，养母假装不认识自己，丈夫远赴边疆。如果说，多年前是因为亲生父母纪鹰和墨兰以及养父母杨楚和王荆花共同改写了杨素的命运，那么，当杨素逐渐解开身世之谜后，自己的命运似乎又再次发生了戏剧性的置换。至此，杨素人生的苦痛与救赎的回环之旅再次开启，墨兰似乎看到了杨素内心真正的症结，能够让杨素重新开心，重获光明的方法，就是找回失去的家人。于是，墨兰再次回到客界试图说服假装失忆的王荆花，菲儿也奔赴新疆，准备找回周亚宁，所有人都踏上了对杨素的救赎之路。

结语：顽强的“棘花”

杨素是否复明，小说在结尾并没有交代，但是从小说之前的叙述来看，无论是杨素的养母王荆花，还是丈夫周亚宁，他们都是爱杨素的，所以，杨素能否复明虽然还是未知的，但杨素能重新获得家人的爱却是一定可以实现的。小说尽管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光明结局，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它是朝着光明的结局演进的。至此，我们不妨回过头来，品味一下小说标题“棘花”的含义。在小说正文开启前，有一段关于“棘花”的描述：“棘花，学名金樱子，蔷薇属野生灌木。四月开白花，有如山野里不羁而坚强的灵魂，灿烂开放在向阳的山野、溪畔、路旁、岩上。因其从枝条到果实都多刺，湘中梅山人喜种植在家门前筑成篱笆。”当我们读完小说后再看这段话时，就不难发现，在主人公杨素身上就有着很多“棘花”的特点，杨素正是在客界那样一个乡野中饱受嘲讽顽强成长起来的，在遭受了一次次的打击后，仍然能够心向阳光，坚强地生活。在外人看来她是冷漠无情的，就像“棘花”身上带着的刺，但没有人知道，严肃冷漠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温暖热烈的心。所以，“棘花”就是杨素的象征，更准确的说，它是杨素那“不羁而坚强的灵魂”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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